THAT ' ALL

太多的回憶，但也只剩回憶。justin上追番閒聊的日子。就這樣，畫下了永久的句點...........

才剛起筆就感嘆起自己為文已不若幾年前的敏聰，總覺得想說的很多，最後卻連句天涼好個秋都難以出口，只能將這些囫圇進作嘔的喉頭。沒出社會前總覺得自己雖然什麼都沒有，但也甚麼也不必要有。只要自己活得下去，往夢想走才是絕對的真理。但懷抱著這樣的想法，我卻不知不覺在一家只打算做半年的公司待了快七個月，前幾天還興致勃勃的排著2013年的特休，希望自己能搶到廉價航空的特價好順利出遊............

當一個禮拜是五天工作一天補眠一天休閒，而所謂的休閒也只是在家裡上上網，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好說的呢?

於是心底的聲音越來越微弱，自己的記性和各項能力也不斷衰退，一個多月前開始上起健身房的我到了現在，只求能有一個月六天去走個跑步機踩踩飛輪，好讓體重不再直線上升。原本有自信的剪輯技術，也在前陣子重灌電腦後一時興起的嘗試下，宣告幻滅。自己已經沒有研究好幾百個cut，嘗試不同的順序搭配和一些效果微調的耐心，也沒有拿到片源就開工苦幹十幾個小時的熱情了，不過最令我恐懼的，是那個原本能感覺到的，某種能抓住素材可以成為什麼作品的直覺，和如何從分解，重組、反覆嘗試中去產生一個具體的成品想像，好讓自己能堅持到用自己的手將那個想像化為現實的前提"創作動機"，我似乎是已經沒有了，又或者是又要再從頭開始了.......

就如同大叔說的，當你站在他的面前時，究竟要拿什麼證明你是可以和他比肩的?如果到現在都還是完全沒有的話，那最好想清楚再去:但如果，如果你有哪點是你覺得還有可能的話，拜託請不要放棄...........

在半年後的今天我回想起這句話，只能麻木的向空氣反問:那若是放棄的話，還找的回來嗎?

我想是不會有人回答我了..........

今天回了老家。

三叔鬢旁的白髮越發的明顯。

大伯似乎早準備好要對我說教，卻在發現我早已找了個讓他說不出什麼不好的工作後，沉默不語。

小叔短短幾句來回，便又出門不知去了哪裡。

這趟回老家，平穩中帶著某種疏離、很好，看來大家終於都冷靜的走回了各自該在的位置，雖然、似乎比之前又更遠了一點。

幾天前爸就在提著"是該好好整理你在家的房間了"。

的確，廢墟搬的遺跡是該讓他好好清空了。

就在看著那堆紙箱不知如何開始後，我低頭看了爸交給我的，一疊寫著"正源漫畫"的紙條，然後把所有的宅物、漫畫、DVD BOX打包了。

接著我開始難過了起來。

難過的是我竟然連眼淚都掉不下來……

割捨過去七年的一切，竟然也沒讓我感覺到什麼，我到底是有多麻木阿……

好想出走。

上禮拜去了墾丁。

一個人躺在沙灘想曬太陽、什麼都不去想，卻又在空白中再次聽到那若有似無的低喃。

If I lay here 

If I just lay here 

Would you lie with me and just forget the world?

然後忍不住悲傷起來。

就像當年我初識這首歌時，介紹的人是這樣寫的

"有時候，我們會覺得我們不需要任何人、不需要任何事，我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求、無所期待。只要有一個人願意跟我們一起遺忘或被世界遺忘，似乎那就代表一切 ，那就夠了。

有時候，我們只需要一雙眼睛，只需要透過那雙眼睛，看見滿滿是自己，看見全部的自己，那就能確認自己的存在。

有時候，我們就是需要某一個人，為了我們而存在，而我們也依此存活。

有的時候，這樣的體會無關愛情，那是一種全然的包容，全然的接納，或許只存在與人與神之間的關係。

但是，我們確實需要。"

我感覺該死的需要。

尤其在從你出生就一路陪伴的家人，佯裝毫不在乎的希望你割除他們認為是毒瘤，卻已早已是你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時。

那真是孤獨。

該死的孤獨。

孤獨到我想乾脆就這樣整理完一切，然後再也不回來算了。

但我沒辦法……

我沒辦法想像我背離家人的那天。

即便我現在顯露在他們身前，或尚未顯露在他們身前的部分，事實上都已背離了他們的期望。

但其實，其實我已妥協到無比狼狽、無法再更加卑微。

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………………

剩下不到十分鐘就是你的生日了，想想時區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。之前看學長半夜叫身在加拿大的女友起床時還覺得挺有趣。執料這樣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，這幾天以來，因為我的任性，吵醒了早早就寢的你，打擾了正在用功的你。也讓你不知該何所適從。對於這點，我真的覺得非常對不起........

我正朝著我不想要的方向越陷越深，人生只有一次，我想為自己而活。但我總覺得我現在無論怎麼選擇，都會是"take the free ride in my own life"，我是否得把所有的過去拋棄。才能換來真正為自己而活的人生?我感到困惑，也因此而不開心。

正因為不想要的事太多了，害的我整天只想著不要讓我不想要的事發生。而沒辦法去努力讓想要的事情發生。然而若是因此去責怪或放棄那些堅持不想要的事情，不也是另一種的逃避嗎?

我理想的生活是希望每個面向都能和諧圓滿，但現實就是我們家族就是永遠沒辦法和諧圓滿。今天我回家和老爸老媽深談後。我已決心放棄讓這個家族正常一點的想法。我爸媽也老了，我不想再找架吵了..........

想再淋一次那天的雨。



一個人在夜裡的天台叼著煙，俯瞰樓下攜攜往往的人潮。一邊感嘆著人們在生活中掙扎著、一切都失控成沒有品質的連續生存。一邊想著俯瞰的自己看似超脫，其實又未嘗不是被困在這無法逃避的圍城?

每當這種感慨開始氾濫，我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雨。



那是九月初的日本東北，陰涼濕冷的日子。我在青森和八戶淒淒惶惶的奔走著。在街上徘徊，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
在確認自己掉的東西找不回來後，是否該繼續前進，成了我最困難的選擇。



這跟事發幾天前在京都遭遇夜巴定訂位錯誤延後兩天，或是當天一早發現自己的JR PASS大夢破滅，而得改買JR EAST PASS SPECIAL不同。我這次的失誤造成了我自己無法承擔的後果。弄丟了代買不僅無法對相信我的人交代。更重要的是掉了那些錢。沒了那些錢，剩下的錢大概只能在東北四處晃晃，要去美瑛真的接近不可能。



我在車站不斷對著時刻表，絞盡腦汁。最後擬出了一個根本不能算是計畫的計畫。那就是買下はまなす的B寢來回車票，到了札幌再改搭巴士到旭川，換JR到美瑛，再騎腳踏車到哲學之樹 。去完後直接騎回美瑛站， 搭JR回旭川，再坐巴士回札幌。搭當晚的 はまなす回青森 。 唯有把北海道的行程壓縮到一天，我才能負擔的起。但這樣勉強自己，把命運交給萬一趕不上車就幾近無路可退的計畫，說實話我真的沒勇氣下決定。 



帶著濕氣的風咻咻的吹，我一邊發著抖，一邊掙扎著究竟該前進，還是放棄 。



而雨，就這樣落了下來。



來不及走避的我當場溼透，心情也瞬間成了毫無顧忌的自暴自棄，我在雨中呆立，挫敗感如海嘯般席捲我全身，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，一時間各種情緒和想法在我腦海內橫衝直撞，我只能呆呆的聽著他們說話。

我聽著我的心向我傾訴恐懼、無力、憤怒、挫折，也詢問我的心為什麼明知如此畏懼，還是帶我到這裡的原因。途中我曾試著和我的心討論爭辯。但我最後選擇讓心告訴我一切 。

我決定繼續前進，就算在火車上被扒走行李，連相機都差點找不回，我還是頭也不回的前進，直到到達哲學之木 ， 直到我嚎啕大哭。  能用四千多公里的旅程來證明自己能克服任何阻礙，向去世前最放心不下我的阿公傳達我沒能親口告訴他的思念 ，宣示自己為自己負責，這樣的心情能堅持到最後，我已沒有遺憾。縱使那之後的兩天我只剩冷水配美祿，縱使連在車站縮著身子打瞌睡被警察要證件盤問，再多的困難我都甘之如飴的處之泰然 。 



那場雨告訴我，讓心說話。



然而我卻沒能再好好聽自己的心。



好想再淋一次，那天的雨。



入伍，服役，和日漸逼近的就業壓力，使我不得不聽從外界的善意或命令，我成了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。

明明很喜歡日本，不討厭日文，但為了考試去捕的日文課卻不如想像中快樂。

試著讓自己維持情感的淨空，用冷漠和事不關己武裝自己，卻總感到歉疚，憤怒和不快。

已經不是用"沒差"就能把不懂的部分含混過去的情況了 。

也不是單純用"我喜歡妳"的心情去橫衝直撞，就能解決所有感情問題的年紀了 。

因為自己不照顧自己，讓自己身體一天比一天糟。

因為不擅長安撫人，人家不開心也只會跟著不開心。

因為自以為是的自尊，糟蹋人家的好意，我對自己生氣，卻把氣出在對我好，我也想對她好的人身上，這讓我對自己更加生氣，沒辦法好好補習，也沒辦法面對自己造成的問題 。



那天我下了課，遍尋不著我的錢包，跑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，卻還是找不到，徬徨無錯的我突然發現，自己已經陷入了死路，而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。

我想逃跑，想離開這一切，不想待在這再多任何一分一秒 。



而雨，就這樣落了下來。



我淋著雨，再次感受著被負面情緒席捲的自己。

然後我突然明白了，我該做的只有讓心說話。

讓心說話。

夜半無來由的哀傷了起來。





失去了囓咬的齒牙，像是家犬般溫馴的畏首畏尾。用草食性動物的齒臼咀嚼著早已失去味道的反芻物。拒絕自己再來一場冒險，連如何應對都笨拙的讓自己懊悔。就連安慰自己無所謂都像是repeat到讓人反胃的B級片橋段。想讓自己用些賺人熱淚或勵志熱血的作品來麻醉自己精神上的空缺，卻發現現實是自己早已對這些都沒了感覺。遺失了釋放感情的鑰匙。卻連這個結果是好是壞沒有答案，等待著什麼的姿態未免太過愚蠢。等到回神才發現自己早就像去勢的公貓般尷尬又找不回失去的那些。





也許我說得太多了，反而什麼都沒說。



但也許，也許我什麼都不想說。



這不是什麼值得憂慮的事情，也不值得我為此煩心。我應該直接說清楚就好了。



我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貨色，也明白自己就只有不擅長說謊這項勉強算是優點。



今後我不會再去敷衍那些我不想、不願、不需、不應、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，並感到困擾。



我只會回答"那你呢?" "沒想過。" 還有沉默。





不應該這麼累的。不需要這麼麻煩的、沒必要用這些話來填充時間、對話雖然能讓人更清楚彼此，卻也有可能讓彼此間的距離更顯得遙遠，如果是要確定這個距離，用以重新估算對一個人的評價、那我只能很遺憾的說"沒辦法，我太笨拙了"或是"對不起，我浪費了你的時間"。並不是我討厭"經營"或"維繫"這所謂的"人際關係"，而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。沒辦法在不發自內心的情況下對言不及義的對話表達持久的興趣。畢竟我關心的，我感興趣的、我願意花時間的，不是誰說了哪些話，而是說話的那個誰。如果要對我這種態度說"你以為你是誰阿?""憑什麼這樣?" "感覺很不被尊重"的話，我也可以接受。雖然我原本就不會是會對這種話有反應的人就是了。





黎明要到了，也許我該披衣起身，出門去好好的遛達一下，抽點菸，喝點咖啡，去二輪戲院看一整天的電影，好好的無所事事一下。紀念一下被黏滯感困擾了一陣子的我，和那些清楚我的脾氣，卻還是能處之泰然的朋友們，無論是在球場還是學校，網路或現實。我得要說，有你們真好。